《对手》：充满人间烟火气的谍战剧

近期，由张海东担任制片人，王小枪编剧，卢伦常执导，郭京飞、谭卓、颜丙燕、宁理领衔主演的现代谍战剧《对手》在央视播出，引起观众的观剧热潮。这部谍战剧选取当下的时代展开故事，从情节设置、人物表现手法，打破了以往谍战剧套路化设定，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给人全新的观剧感受。从题材到人物塑造的创新 谍战剧的故事背景大多从上世纪民国时期开始，到新中国建立初期的“反特片”，以及21世纪以来的《潜伏》《悬崖》《伪装者》等，都为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作品多以不同历史阶段的隐秘斗争为核心，通过剧中人物的间谍工作呈现坚定的革命信仰。 一部剧的热播与好评，必然不同程度地反映出一个时代的生活方式与价值观念，谍战剧也不例外。作为一部现代谍战剧，《对手》从故事搭建到制作落地，颠覆式人设、生活流叙事、深情感连接等都具有很多创新，这是这部剧取得成功的原因。 《对手》的故事，由一对从境外流落大陆的间谍夫妻的生活展开。面对国家安全局专案女组长带队的紧密追查以及上线的步步紧逼，这对夫妻中年危机的一地鸡毛显得更加凋零。不得不说，当这部剧的大幕被拉开，就注定了它的讲述创新是颠覆式的。 首先，《对手》作为一部稀缺的优质现代谍战剧，在题材方面的创新，表面上看是“现代”二字的概念层面，实质上是现代时间背景下，撕掉以往“谍战”二字滤镜下的一次讲述创新。剧作脱离了谍战剧最常用的民国背景等，选取当下时代展开故事，不力求展现高精尖技术，而是靠故事本身塑造出张力。《对手》不是一个非传统的年代谍战。首先，它的题材在市场上比较少见，所以它就没有对比性。其次，这样的内容做的人少，也没有规律可循。反之，它会为观众带来很大的新鲜感。 《对手》剧中的人物形象，彻底打破了以往谍战剧人物设定的既定印象。伴随故事的展开，观众意识到间谍并非特工式的酷炫形象而是阴狠狡猾且伪装性十足的，国安干警同样会处理不好家庭问题，面临夫妻关系的疏离等，“有毛边”的角色都为故事铸造出记忆点。此外，间谍李唐以假警察身份出场与国安干警段迎九的卧底身份出场，形成反转的戏剧性。李唐与丁美兮分别数过避孕套个数，并都谎称“没有少”的细节等，不难看出《对手》的人物设定，都是站在“人”的立场尽最大可能表现其人性的一面。剧中不管是反派间谍，还是国安干警都是有血有肉且有情感的独立个体，而非非好即坏的典型代表，这也是这部剧能如此深入人心的重要原因之一。 其次，实力派演员精湛的演技给人物以灵魂。谍战剧对时代的映照往往依靠对人性的深刻剖析，剧中段迎九邀请李唐、丁美兮吃饭，实则为了试探两人的身份。这一段“鸿门宴”的设计十分精妙，从李唐代丁美兮回答老家在哪处，到段迎九的几处语言暗示，使剧作张力被瞬间拉满。从郭京飞眼皮向下的思考瞬间、谭卓想要回答却未开口的细节以及颜丙燕故作轻松聊起故乡话题，不难看出几位实力派演员精湛的演技，分寸拿捏得当藏于细节处。此段剧情一方面展现出李唐与丁美兮二人相处多年的默契，另一方面将处于明与暗两方人物的心理状态进行了强烈对比，塑造出观剧记忆点。 实力派演员为故事人物铸造灵魂，据该剧制片人张海东介绍，整部剧她签的第一个演员就是谭卓，她认为《对手》需要一位这样非常有爆发力且感性的演员。谈及两位主角的演绎，她说：“整个表演过程，谭卓和郭京飞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一个是被各种压力逼迫后形成绝对的神经质，另一个非常的稳，非常的沉。郭京飞已经完全把这个角色吃透了，他不是在演，他在感受李唐”。 细想来，《对手》的人物表现手法，可谓打破了套路化设定，给予观众一种全新的观感。这不仅是故事人物塑造的创新，而是对正义与邪恶的深度剖析，重新诠释了人性的善恶理念，即世界上并不存在纯粹的、没有个体欲望的善与恶，只有在相对概念下，在人的基础需求被满足后才会成立。叙事的多元化追求 伴随影视市场的发展，谍战剧开始向多方位、多层次、多样化的方向迈进。落实到 《对手》这样一部现代谍战剧身上，我们也发现在谍战题材的叙事创新与类型融合方面，有着不小的突破。 第一，主打生活流叙事，细节可圈可点。《对手》中真实好看的生活戏，展现了间谍身上普通人的一些侧面。在间谍这类特种职业中，相貌平平且泯然众人的形象，才更加隐蔽具有可信性。因此，李唐的出租车司机身份与丁美兮语文老师的身份，十分具有合理性。 谍战剧的叙事主题离不开人性的善恶与爱恨，这种冲突存在于叙事情节中。李唐与丁美兮两人的情感中，有自欺欺人的成分，但基于共同的身份或互相救赎的情感支撑，两人达成了无言的默契。 李唐与丁美兮是在意彼此的，基于共同的经历，他们甚至比普通的夫妻之间有更高的情感粘性。《对手》中的日常生活，有丁美兮课外为孩子们补课赚补习费的内容，有李唐跑夜班出租之前要做好晚饭的习惯呈现，也有两人在床头吵架，妻子要求丈夫看着自己眼睛的细节。因为丁美兮是老师，她的吵架模式，是充满说教意味的。整部剧基于人物与细节凝聚出的合理性，还有很多很多。 细节越多，说明主创对人物和故事的构思越细。例如，第四集中段迎九与丈夫在家中吵架，她的那条挂在卫生间的硬硬的毛巾，迅速将她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家庭生活的人物形象立住，为剧作带来强记忆点与轻喜效果。在观众会心一笑的背后，《对手》以人物特质为原点，在故事逐步推进中，凝聚出几分市井气息与幽默感，做到了故事好看。 第二，谍战剧的类型融合，依旧要从故事真实性出发。目前市场上的谍战作品，可以看出故事越来越完善、制作也日趋精良。大部分的作品，都不仅仅在追求情节的强刺激，转而开始注重故事的合理性，这一点在市场上已经形成广泛的认知。 从故事元素上来说，谍战剧是包罗万象的，可将爱情、亲情、友情、职场等多重元素纳入其中。不难发现，其实《对手》可以套很多的标签。正如不少观众会觉得这部剧放在现实主义、谍战、都市情感等品类中来观察，它都是合理的。 从目前我国的谍战剧市场来看，各大团队主创都在不断研究新型的描写视角，以谍战加情感为主要叙事模式，在传统谍战故事的基础上添加新的人物关系，以求创造出全新的戏剧冲突和情感体验。就这一点来看，《对手》已经抢到了领跑者的位置。在致敬国安的同时普及反谍 一部好看又能引起社会话题的剧，对于影视公司来讲，太可遇不可求了。作为社会舆论引导的载体之一，谍战剧对社会大众的人生价值观、思想意识和道德信念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引导作用。在社会价值层面，一方面，《对手》中抓捕间谍过程中，公安干警展现出的身处险境时的冷静与机智，既能满足观众在紧张气氛中收获观看体验的心理，又能让他们真切感受到剧中人物勇敢、沉着的气质。另一方面，一部作品让观众看出里面的真善美与假丑恶，这是第一层面。如若观众在观剧后可以受到警醒与启发，并确信人生一定要做正确的选择，作品的社会意义便达到了更高层面。 《对手》对于普及反间谍教育，提醒公民树立国安意识具有现实意义。该剧对于真实公安干警生活与间谍生活的展现，使作品摆脱了“说教式”的教育感，让观众深感国安干警的工作不易。他们在平淡日常中搜寻蛛丝马迹，默默无闻守护着我们的日常生活，着实可敬。 在多元的文化背景下，近年的谍战剧开始融入当下时代精神，用通俗化的方式书写个人命运与国家情怀。在行业价值方面，与多数谍战剧有所不同，《对手》从人物、人性出发，注重细节的真实和人物内心世界的真实，公安干警在剧中面临一次次考验与艰难抉择，不乏叙事的智慧。但创作者并没有停留在展示高新谍战技术与主流精神宣传层面，而是依靠跌宕起伏的故事吸引观众，深入人物的精神世界，格外触动人心。这也是《对手》突破了以往谍战剧类型束缚的重要原因。因此，对于国产谍战剧作品来说，梳理主人公的情感关系首先要将其褪去身份的外衣、回归于人本身，在锁定细节的前提下铸造叙事逻辑。总体来看，现代谍战剧《对手》带来的行业启发，不仅是此品类打破创作桎梏、迈向下一创作阶段的前提，而且为观众认识谍战剧思想内涵与价值取向带来了新思路。（选自《传媒内参》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