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连环画史上的巅峰之作

6月25日，由国家大剧院、北京市文联、北京画院主办，北京美术家协会和北京画院美术馆承办的“地球的红飘带：长征三部曲——沈尧伊连环画作品展”研讨会在国家大剧院举办。著名美术家陈履生担任学术主持，吴洪亮、徐庆平、张祖英、裔萼、许向群、黄华三、张玉梅、秦文清、严长元、高毅、宛少军等美术界、新闻界人士出席。与会者发言踊跃，对沈尧伊的创作给予了高度评价。现将与会人士的发言摘录如下，以更好地了解沈尧伊的创作历程和艺术成就。——编者 陈履生（北京美协顾问、国家博物馆原副馆长）：我们今天在庆祝建党百年之际，在天安门广场核心地区的国家大剧院举办“地球的红飘带：长征三部曲沈尧伊连环画作品展”研讨会，具有特殊的纪念意义。我对沈先生的敬意在于他以一己之力用了6年时间画了926张画，以此构成了《地球的红飘带》。不管是从艺术的精神，还是艺术的质量，以及它的艺术影响，我认为这部作品都是新中国美术史上经典性作品，很了不起——有这么多的构图，反映这么多的事件，内容非常丰富，给我们很多启发。他之后创作的第二部、第三部，合在一起展出的时候，让我们看到他的长征情结，不断地围绕着长征所从事的各个时期的创作。前后持续12年的时间，这也是新中国美术创作史上同一个题材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持续时间最长的。 在新中国连环画发展过程中，可以说新中国培养的第一代画家几乎没有不从事连环画创作的。作为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毕业的学生，当年中央美术学院对于造型的训练在沈尧伊先生身上的具体的成果也是值得研究的。他的作品里画了那么多真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角度，尤其是像毛泽东、周恩来这些主要人物在《地球的红飘带》里反复出现，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姿态等等。在缺少影像参考的过去，沈尧伊先生的造型能力我认为也是值得我们去关注的一个问题。 吴洪亮（北京画院院长、北京美协副主席）：我想作为主办方简单地介绍几句。第一，从去年开始，北京市文联、北京美协就在探讨建党百年我们要做什么，大家一致想到了沈尧伊先生的创作。大剧院因为跟北京画院常年有合作，也谈到了是不是有可能《地球的红飘带》来国家大剧院展览，结果三个机构一拍即合，大家一起努力很快就把这件事情确定下来，作为主办方之一，我们感觉非常荣幸。而且国家大剧院的平台是多维的，跟美术馆系统是不一样的，来的人群更丰富。所以我觉得在这里推出特别合适。第二，关于沈先生《地球的红飘带》最早全方位深入研究的就是陈履生副馆长，我记得那个时候在中国美术馆看到了大展，当时展厅面积有限，但是看到一件件作品垒到顶上，真的有挪不动步的震撼。沈尧伊先生的连环画最后得以由北京画院整体收藏，今天再展出来，我觉得给国家和历史留下了一笔非常宝贵的财富。第三，很多人都认为这一部连环画巨制是中国连环画史上的一个高峰，在此之后，我们对于连环画这个画种的认知系统就发生了问题。它原来的传播具有那么大的能量，深入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但是后来好像退出了重要的美术创作板块。今天展出沈先生的作品，是不是能提示我们如何把连环画中那些巨大的能量有效地进行传播，在今天虚拟空间或者说网络之中能得以进行新的再造。 徐庆平（徐悲鸿纪念馆馆长、中国人民大学徐悲鸿艺术研究院院长）：今天参加《地球的红飘带》这样一个盛大的展览感到很荣幸。沈尧伊先生是我的学长，也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位大画家。他一生做的这一件事，花了半个世纪做的这件事，就是要画出一部史诗来。这的确是一部史诗，而且这部史诗不仅是中国的史诗，也不仅是中国共产党的史诗，而且是全人类的一部史诗。绘画作品有史诗性和抒情性的，史诗作品更多的是反映人类的善，抒情作品更多的是反映世界的美。沈先生的这部系列作品将集人类智慧、力量、毅力等伟大精神的长征表现了出来，他花了30多年的时间始终在做这一件事，并且把它做出来，真是太了不起了!这是大艺术家，是能够代表中国的大艺术家。这部作品的意义和影响，它在中国艺术史上的作用，我觉得怎么强调都不过分，应该更广泛地展出和让大家所知。特别是现在进行党史教育，对年轻人，特别是对爱好美术的年轻人进行教育，我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教材。 张祖英 （中国油画学会原副主席、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关于这部作品的创作故事我早已听说，画这组画沈先生经历了千山万水，长征之路到哪里他就走到哪里、画到哪里，收集资料到哪里。如果不深入了解这段历史，绝对产生不了这部作品。我认为他是作为一个艺术家带着使命感在画——知道了这段历史，体会到了它的意义，就有责任去表现它。沈尧伊对长征的很多人物、长征的事件，除了一般的描述以外，他还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想法可以从他的构图里强调哪方面、削弱哪方面、哪个人物造型的变化看得出来，所以历史是当代人心目中的历史。这一点在他的创作经验里面我觉得是非常重要的。现在能够在国家级的殿堂里面这么隆重地举行展览，我们从中可以悟出许多道理。把小人书变成大的作品，这套画应该称为是经典创作。 裔萼（中国美术馆研究部主任、研究馆员）：沈尧伊先生的连环画《地球上的红飘带》一经问世，就引起强烈的反响，好评如潮，堪称中国连环画史上的巅峰之作。贺友直先生和戴敦邦先生都高度赞誉此作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作，这不是夸张之语。这件作品对于今天的艺术创作具有怎样的启迪意义？我个人觉得有三点：一是深入历史的深度，决定着历史题材艺术创作的高度。沈先生对长征历史的研究，堪比党史专家，他有历史学家的严谨，同时又有艺术家丰富的想象力，这使得他的长征史研究不仅准确，而且鲜活。这也决定了他的作品的准确与生动。二是创作激情是作品成功的最重要的前提。伟大的作品的产生，一定是出于艺术家的某种内在需求，是超功利的。换句话说，是出于艺术家强烈的创作激情和内在的创作动力。沈先生创作此画时，正是连环画式微之际，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创作决心。他以6年的苦心孤诣，完成这一传世力作。之后他又以6年的时间完成长征三部曲中的后两部，三部曲总量为2000多幅作品，如此罕见的创作规模和水平，创作激情是最重要的支撑。三是家国情怀，是历史题材创作成功的关键。一个艺术家，如果没有家国情怀，心中只有小我，只沉浸在一己的悲欢之中，是没有能力驾驭宏大的主题的，更不可能在此领域有所成就。沈先生从1975年就开始重走长征路，一直酝酿着这个主题的创作。这种持续的激情，归根结底来源于他对祖国对人民的真挚的情感。这构成他艺术创作最为厚重的情感底蕴。所以，他画长征，不仅表现了长征史诗般的大美，更表达了他对祖国对人民的大爱。这是值得今天的很多艺术家学习和致敬之处。 许向群（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美协策展委员会副主任）：沈先生是我非常敬重的艺术家。我是看着沈先生的插图、临摹着他的连环画成长起来的。今天看了这个作品展十分兴奋和激动，我谈以下三点感受：第一，具有教科书般的价值和意义。这套连环画无疑是一个具有美术史价值的成功范本，因为他抒写了历史传奇，关照了初心使命，传承了红色精神，体现了艺术魅力，为时代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为以后的同类创作提供了一个不可或缺的参考资料和珍贵的视觉样本。第二，突出的艺术风格和严谨的探求精神。沈先生连环画的语言风格十分显著，如史诗般的壮阔画面，节奏明快的黑白关系，装饰而富有张力的造型等。沈先生的画十分饱满，情绪的传达非常充分，气场十足，极具感染力。造型方面不光有扎实的写实功力，同时具有一套自身的语言系统，在写实的基础上，有很强的表现性和想象力。他的造型很有历史感，生动唯美而不失厚重，除去借鉴了一些版画的元素外，最主要的是沈先生对人物个性和画面气息的把握，都十分准确到位，且语言风格特别鲜明。沈先生对待革命历史题材创作的严谨探求精神也是令人感动的，体现了一个艺术家的情怀和品质。第三，执念不悔的历史担当和与时俱进的时代表述。我曾采访沈先生，问他为什么《遵义会议》画了这么多遍？他说：“对我来说是一种渐进，对观众而言是各有千秋，对于历史而言是多一种选择。”我觉得沈先生这句话讲得非常好，对历史而言是多一种选择，这既是沈先生自觉的历史担当意识的体现，也是历史画创作的价值和意义之所在。所以执念不悔的历史担当意识支撑着他在图绘长征精神的道路上与时俱进。 （下转5版）